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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静秋:33岁患癌症去世,女儿8岁时看电影,才第一次见到妈妈_母亲_廖学_杜十娘

1958年,重庆的电影院里,八岁的廖学秋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电影票,邻居大妈牵着她的手坐进了嘎吱作响的木椅。当银幕亮起,她看到穿着桃红裙裾的女子站在船头唱着「如花美眷,似水流年」,歌声如同蜜丝般绕进每个观众的心头,让人不禁抽泣。直到身边传来压抑的哭声,「那是你妈。」小女孩才意识到,银幕上那个目光流转、柔情万千的杜十娘,竟是她从未见过的母亲。

回到潼南县,老槐树依然记得1925年,那个穿着补丁棉袄的小女孩。九岁的廖静秋跪在戏班青石板上,青砖垫着她的膝盖,水桶顶着头练着「金鸡独立」。师傅的呵斥声穿过晨雾:「腰再弯一寸!」她眼睛盯着砖缝里奋力爬行的蚂蚁,数着第二百三十七滴汗珠掉落的声音。在那个与二十个孩子同批的三个月里,只有她依然能在吊嗓时喊破天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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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岁时,她首次登台,在《桂花亭》中饰演端茶的丫鬟。台下突然响起鞭炮的声音,她下意识地去捡,却忘记了词。散场后,她躲在柴房里哭泣,师傅扔来一本《川剧音韵谱》,冷冷地说道:「哭能当饭吃?」她一边擦着眼泪,一边吞下整本书,半年后,她在《安有余投庄》中演出,水袖甩得如凤凰展翅,连茶馆里的大爷都忍不住拍案叫绝:「这丫头眼里有火!」

1957年,北京电影制片厂,廖静秋每天清晨将止痛针注入静脉。晚期肝癌的剧痛如毒蛇一般啃噬她的五脏六腑。导演看着她苍白的面庞,无奈摇头说:「换人吧。」她将剧本拍在化妆台上,胭脂盒中的粉扑都随之抖动:「杜十娘能跳江,我就能拍完。」

三米高的假船下,她已经跳了五十一次,每次落地右腿渗出黑紫色的血,化妆师不断地用绷带裹着。第六次跳时,戏服下摆已染成暗红,她却依然冲着导演笑道:「这次眼神够狠吗?」结束后,她蜷缩在宿舍的床上,手中紧握着修改了七遍的台词本,指甲缝里嵌满了木刺——那是拍摄「怒沉百宝箱」时,生生抠进木头箱子的痕迹。

电影杀青那天晚上,巴金握住她冰凉的手,感慨道:「你把命都融进了戏里。」她咳嗽着笑了,带着血丝的痰染红了胸前的盘扣:「要是能再活十年…」她的话没说完就闭上了眼睛,枕边散落着未寄出的信,信纸上写着:「秋儿,妈妈在银幕上等你。」

八岁的廖学秋坐在电影院,看着母亲在银幕上纵身一跃。她突然想起了托儿所阿姨哼过的川剧调,原来那些模糊的夜晚记忆,都是母亲在唱《杜十娘》。散场后,她摸着银幕上的水渍,冰凉的触感像母亲的眼泪。十四岁时,她偷听到老师讨论道:「廖静秋的女儿,可惜没继承她的嗓音。」她躲进杂物间,盯着破镜子练了一整夜的《思凡》,直到喉咙渗出血丝。

二十七岁的廖学秋,在《丫鸭情话》中饰演一位寡妇,丈夫死去。导演喊开机时,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紧握的剧本,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。那场戏拍完,副导演红着眼眶说:「你妈要是看到,一定会很骄傲。」

如今,在川剧戏校的课堂上,学生们依然会观看《杜十娘》跳水的片段。老师指着银幕上那一跳的身影说道:「看的是骨头,不仅仅是戏。」廖学秋偶尔会坐在教室的后排,看阳光穿过胶片的齿孔,在年轻的面庞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她想起母亲常说的话:「戏比天大。」

在暮色笼罩下的川剧院,老琴师拉起了《新水令》的调子。廖学秋站在后台,轻抚着母亲留下的水袖,仿佛又看见1957年在北京片场,那个身着戏服的单薄身影,在镜头前绽放出最后的光辉。她轻轻抖开袖口,月光顺着丝线流淌,像极了当年母亲纵身一跃时,飘落的那片桃花瓣。

发布于:山东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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